近日,來自陜西、湖北和湖南等地的20余個花鼓戲劇目在湖南長沙進行展演,充分展示了花鼓戲藝術繁榮的新氣象、新成就,得到了花鼓戲迷的高度贊譽和熱捧。這是全國首次大規(guī)模組織的花鼓戲專題匯演,集中展示了花鼓戲來源生活、植根民間、載歌載舞、幽默風趣的劇種特色。
其中,由株洲市戲劇傳承中心演出的花鼓小喜劇《五朵村花》一開場就吸引住了現場觀眾,叫好聲和鼓掌聲此起彼伏,氣氛十分熱烈。僅僅從名字上看,該劇就讓人有似曾相識之感,它和1950年代的經典電影《五朵金花》究竟有著什么千絲萬縷的聯系呢?

花鼓戲《五朵金花》劇照 圖片來源:株洲晚報
從金花到村花,時代變了
一部戲,必須有戲骨,未必來自演員,亦可來自劇情。
從劇情上看,《五朵村花》和昔日的《五朵金花》并無任何相似之處,只是在命名上沾了《五朵金花》超級IP的光,讓人形成非此即彼的聯想。但實質上,兩者的關聯卻具有濃郁的時代氣息。
《五朵金花》是長春電影制片廠于1959年制作的一部愛情電影,講述的是白族青年阿鵬與副社長金花在一年一度的大理三月街相遇時一見鐘情,次年阿鵬走遍蒼山洱海淘金花,經過一次次的誤會之后,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愛情故事。電影中,一曲《蝴蝶泉邊》更是成為了時代經典。
在《五朵村花》的劇中,昔日的金花們,此刻早已為人妻、為人母。而新的時代中,金花們的丈夫,昔日青年阿鵬走出了農村,進入城市去打工、創(chuàng)業(yè),既給家里帶來了富足,也讓昔日的金花們,變成了村花,留守在村里的花朵,即留守婦女。
美麗依舊,可生活方式已經悄然改變。共同富裕帶來了生活目標的缺失,村花們開始流連于牌桌之上,開始沉淪在享樂之中,昔日金花時代的那種奮發(fā)向上消失了,今日村花時代的手藝荒廢成了常態(tài)。
這不是冰山一角,這恰恰是昔日唱著蝴蝶泉邊、唱支山歌扔過墻的金花們所共同面臨的問題,一系列隨著時代的變遷而出現的“金花”變成“村花”的矛盾,成為整部戲所要呈現和破解的話題。
從村花到繡花,目標有了
在《五朵金花》的電影中,金花們名副其實且她們的名字大有講究。副社長金花、煉鐵廠金花、拖拉機手金花、牧畜場金花、積肥模范金花,每一朵金花,代表了那個時代對于農村女性的生產、生活和生育的正能量安排。
蛻變成《五朵村花》里的村花后,她們成了金銀花、南瓜花、梔子花、喇叭花、油菜花,成了農村里遍地皆是、看似嬌艷、但不再代表著勞動的花朵,缺少了目標的她們,在富足的生活中也變成了等待被養(yǎng)護的溫室花朵。
貼近生活的實際、反映真實的情感,一直是花鼓戲創(chuàng)作所奉行的準則。而該劇則是嚴格遵循著藝術規(guī)律的作品,五個女性形象有血有肉、有靈魂有個性,真實反映了這個年代中普通農村婦女的內心情感,具有濃郁的人情味。“都什么年代噠,五湖四海一遍麻,還繡什么花咯?”梔子花的這番感言,恰恰反映出了村花們的心態(tài)變化,也如實地反映了一個龐大社會群體的生活、生存狀態(tài)以及人生際遇。
劇中唯一的黨代表——代理村主任何濟公對村花們的評價:“何解?賭錢打牌、游手好閑,手藝荒廢,人見人嫌。當年的村花,如今成噠鬧藥!”這樣一段唱詞一經唱出,讓觀眾跟隨著編劇為昔日的金花們變成了今日的村花,而痛心而嘆氣。
何濟公的出現,成為村花們轉變的一個契機。“濟公”這個名稱,是湖南地方最常見的一種鄉(xiāng)野稱謂或昵稱,代表著詼諧幽默、破難除疑的意味。與此同時,五朵村花中,何濟公的妻子金銀花,亦通過金銀和富貴的聯想、金銀花與藥材的屬性特征,讓這朵有用、有為和有味的村花,依然保持著“金花”的特征(金銀花中的金字,亦有此引申)。因此,觀眾看到的后續(xù)劇情發(fā)展中,金銀花作為大姐,帶領其他四朵村花,完成回歸金花之路。
從繡花到金花,腦洞小了
拋開《五朵金花》的時代背景以及其在當時為金花們設定的職業(yè)特征,《五朵村花》作為一部小戲,化繁為簡,將村花的手藝濃縮在湖南最具有代表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同時也是最能表現農村婦女蕙質蘭心、古老傳承和心靈手巧的湘繡之上,這個劇情的設置意味深長。
只是,村花們在“改邪歸正”的道路上,劇情的處理多少有點簡單粗暴。“現在我宣布村委會決定:四朵村花不安分,四個老公有責任,工程隊除他們四個的名,免得讓四個堂客有錢就任性!聽明白了嗎?”何濟公用來實現劇情逆轉的方法,在某種程度上,源自花鼓小喜劇自身的篇幅和劇情沖突的需求。
中國是農業(yè)大國,農業(yè)的發(fā)展,農村的管理,決定了中國很多人的幸福指數。如今,黨的十九大提出的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和富強民主文明和諧的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目標,再次給每一個中國人指明了奮斗方向,實現民族偉大復興成為我們每一個人的中國夢,更是劇中每一個農村婦女敢于有夢、勇于追夢、勤于圓夢的強大精神力量。
正因為如此,在這個實現關鍵轉變的“繡花針”設定上,是否還可以更具有戲劇性和腦洞大開一些呢?時代改變著我們的同時,我們也在改變著的時代;或許我們正在續(xù)寫新的經典。向前,任重道遠;回望,總是在不經意之間。(株洲日報)
編輯:向胤蓉
來源:株洲文明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