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河山驚破碎。有多少,傷心事!”8月25日,家住株洲荷塘區(qū)天鵝花園小區(qū)的78歲老人江濟民,顫顫巍巍地捧著自己父親抗戰(zhàn)逃難期間所寫的數(shù)十首詩詞找到記者,“這是我們家的逃難故事,在紀念抗戰(zhàn)勝利70周年之際,我希望有更多人尤其是年輕人讀到。”
江濟民的父親是醴陵人,母親是株洲縣人,他們和全國許多老百姓一樣,抗戰(zhàn)期間,經(jīng)歷了艱難的流亡生活。“最近,我一遍遍重讀父親所寫的《流亡詞》,心情異常沉重,感慨萬千,這里既是抗戰(zhàn)期間普通中國人的生活寫照,也是一本血淚史。”
一家離散,戲彩畫眉成夢寐
江濟民的父親江運鴻生于1908年,是當時醴陵一煤礦廠老板的繼子。幼年時,江運鴻在私塾跟當?shù)匦悴抛x書數(shù)年,進新式學堂后又讀到初中肄業(yè),閑時酷愛寫詩。
1938年,江運鴻在醴陵農(nóng)民銀行(銀行總部設在長沙)工作時,日軍進攻湘北,直逼長沙,銀行決定遷往永州零陵縣。
“當時,我爺爺奶奶都在江西萍鄉(xiāng),我和幾個姐姐和媽媽在株洲縣,大家各自分居,不能一起逃難。”江濟民告訴記者,其父一出長沙,便發(fā)生了長沙大火,“父親一陣痛惜,在詩詞中感慨‘倭奴未至已成墟,千門萬戶,冤鬼知無數(shù)!’。”
江運鴻隨公司抵達零陵縣后,才得以將妻兒接到一起,但其年邁的父母則早走另一路逃難,四散天涯,失去了音訊。
面對此局面,江運鴻寫下《酷相思·思家》,內有:“大好河山驚破碎。有多少,傷心事!”、“恐戲彩畫眉成夢寐,父母也,全拋棄……”等句,誰知,一語成讖,“逃難途中,我奶奶病死、二叔投河、姑父被日寇打死。整個家都破碎了。”
輾轉多省,推著燒木炭的汽車過雪峰山
本以為在零陵縣可以安定下來,但艱難歲月中,日寇豈能給人安定?
1940年8月,江運鴻所在銀行決定遷往廣西,“期間,為減輕負擔,銀行決定遣返部分職員,我們一家也差點在列。”江濟民告訴記者。
到達廣西桂林、全州等地后,一行人發(fā)現(xiàn)廣西也不安全,于是決定向貴州、四川挺進。
隨銀行逃難期間,雖然有貨車,但也只是燒木炭為動力的貨車,“過雪峰山爬山時,大人要下車推著車走;下坡時,又要拉著車走,嘗盡各種艱辛。”江濟民說。
“多少死亡多少病,能不使,我心傷!”逃難過程中,沿途已難覓住處和食物,不少人只能采野菜充饑,在破廟或者祠堂里暫住。一次,一行人夜宿山上,因聽說山上有土匪,大人們聽信“土匪不傷小孩”的流言,只將小孩留車上,大人們在山上樹林中埋伏、睡覺,“車上的小孩,哭哭啼啼,過了一個不眠夜。”
親友相逢時節(jié),可憐啼笑皆非
1941年2月,已在四川多年的江運鴻聽得傳聞:日軍三次進攻湘北皆已被擊退,他“未敢深信”,并寫道:“人間何處覓桃源。看花花盡落,望月月難圓。”
但是到了抗戰(zhàn)后期,日軍節(jié)節(jié)敗退,重回故土不再是奢望,回家再次成為不少逃難人心中的夢想。(株洲日報記者 胡文潔)
編輯:韻曈
來源:株洲文明網(wǎng)

